全球停飞波音737MAX-8，美国为什么不停飞？

李光满冰点时评608

3月10日，世界航空史上又一个令人悲痛的日子：一架民航客机在埃塞俄比亚境内坠毁，机上157名乘客和机组人员全部遇难，这架客机的机型是波音737MAX-8。无独有偶，埃航事故发生150天前的2018年10月29日，印尼狮航一架客机从雅加达飞往邦加槟港，随后在卡拉望地区附近坠海，机上189人全部遇难，这次空难的机型同样是波音737MAX-8，造成两次空难共计346人遇难的罪魁祸首为同一机型，是偶然还是必然？

空难发生后，中国第一个宣布停飞全部93架波音737MAX-8型飞机，随后埃塞俄比亚、欧盟、英国、新加坡、摩洛哥、开曼、马来西亚、蒙古、印度、印尼、韩国、墨西哥、巴西、阿根廷等国纷纷宣布停飞波音737MAX-8，并且欧盟和新加坡等国家和地区组织还表示停止其它国家航空公司的该型飞机进出机场。然而美国却迟迟没有宣布停飞这款飞机，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表示：“调查才刚刚开始，目前为止我们未掌握足以让我们得出任何结论或采取任何行动的数据。”美国西南航空公司、美国航空集团公司和联合大陆控股公司等美国航空公司继续执行飞行波音737MAX-8。

波音737系列MAX在全球共获得5011架飞机订单，其中已交付350架，中国的航空公司订购了其中的180架，如果宣布停飞可能会给波音公司带来巨大打击，波音将对737MAX进行费用高昂的检修，全球各大航空公司可能以客机停飞和订单取消为由要求波音赔偿，难道这能成为美国不停飞波音737MAX-8的理由？

空难事故的原因正在调查中。据Flightradar24数据显示，飞机的飞行数据记录了飞机最后轨迹，这架失事飞机在起飞后，曾经有过突然下降的迹象随后又有拉升，之后消失在追踪画面中。英国广播公司报道，专家认为，本次事故与狮航波音飞机空难具有高度相似性。民航资深机长陈建国在接受采访时表示，本次空难与全球第一架737MAX-8空难有些相似，都可以归结为LOC-空中失控，但是具体原因还需要更多的数据来分析。对比两次空难，陈建国说：“狮航空难是飞机信号系统接收到一个假信号，信号显示飞机’抬头’，所以控制系统持续给出了’低头’的指令。机组与控制系统搏斗很长时间，最终发生事故。”他表示，此次埃航空难在飞行过程中也发生了不正常的爬升与下降，飞行速度超速。

专家分析，埃航空难和印尼狮航空难有一个同样的现象，那就是飞机起飞后，在无外力干扰的情况下，机头突然下坠，机长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再拉起机头，最后导致飞机失控坠毁。据空中巴士专家猜测，波音737MAX-8可能存在两大严重问题：一是“迎角传感器”故障，二是“控制系统重构失败”。

波音737系列是全球最畅销机型之一，MAX系列是最新产品。与以往波音737机型不同，MAX-8配备自动防失速系统，即“机动特性增强系统”，还加装了“迎角感应器”。飞机飞行时机头越高，气流与机翼弦线之间的迎角越大。迎角超出一定范围，飞机面临失速风险。MAX-8配备的系统一旦判断飞机失速，可以无需飞行员介入即接管操作并使机头朝下骤降，以化解失速。

我曾经采访一位解决大电网过负荷难题的电网技术专家。他介绍，世界电网史上有一个著名的过负荷引发电网瓦解的难题，即电网保护设备无法区分真事故和假事故，将一般的过负荷当作电网事故处理，从而作出过激反应，引发整个电网保护设备在瞬间作出错误判断和动作，进而引发电网崩溃瓦解，造成大面积停电事故，电网史上有名的大停电事故如美加大停电、西欧大停电、巴西大停电、印度大停电等都是由这一因素造成的。这位专家潜心研究多年，终于解决了这一世界性难题，解决了困扰全球电网发生大停电事故的技术难题。

现在波音公司737MAX-8客机实际上也遇到了与当年大电网同样的难题，不过这次是波音公司给自己制造了一个导致灾难的难题。当“迎角传感器”将读数传给飞机控制系统后，飞机控制系统会开启自动程序，调整飞机姿态。问题在于，如果“迎角传感器”处于故障状态，会上传错误的参数，由于飞机控制系统处于自动控制状态，根据错误读数作出的自动控制指令自然也是错误的，当飞机需要爬升的时候，自动控制系统却作出了低头俯冲的指令，虽经飞行员和自动控制系统之间经历了人机博弈，最终由于自动控制系统权限更大而导致“控制系统重构失败”，使得飞机最终冲向地面和海面，酿成惨剧。

这里的核心问题显然是波音737MAX-8为什么会出现“迎角传感器”失效？资料显示，问题出在波音公司。当CFM公司研发出高涵道比、可降低16%燃料消耗的涡扇发动机LEAP后，欧洲空客和中国商飞都决定在自己的飞机上安装这款发动机。虽然波音公司也决定安装这款发动机，但波音公司的做法显然有些不情不愿。因为波音737是一款比较成熟的老机型，LEAP发动机对于737机型来说有些过大，要重新设计一款新机型安装LEAP发动机，研发和生产成本太高，波音公司决定对737MAX机型进行局部改进，这就是737MAX-8，然而这次改进却遇到了许多技术难题，波音公司最终采用的是在机头安装“迎角感应器”，并对自动控制系统进行改进，这里的核心是波音公司并没有真正解决因使用LEAP发动机而产生的一系列问题，当他们发现一个问题后，采取的不是停止错误，而是采用一个错误掩盖另一个错误的做法，从加装“迎角感应器”到“控制系统重构失败”，显示了波音公司并没有将安全放在第一位，而是将成本和效益放在第一位，这很可能是导致两次重大空难事故的终极因素。

这里我们有以下三问，一是虽然目前还没有这次空难原因的结论，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即一款新机型在短时间内发生了两次空难，无论什么原因，出于人道和安全考虑，都应该立即停止该型飞机飞行，直至找到事故原因并最终解决问题，否则就是对乘客不负责任，就是明知有风险而继续草菅人命。可美国为什么仍然坚持不停飞该型飞机？二是在安全和效益之间，飞机制造商该如何选择？政府与航空公司该如何选择？是为了效益而不顾安全还是确保安全而损失效益？波音737是一款经典老机型，事故率相对较低，但为了安装LEAP发动机以降低16%能耗，争取最大效益，而对该机型进行并不安全的改进，使得事故频发，这体现了什么样的人道精神和人类价值观？三是飞机的自动控制系统与飞行员之间，谁拥有最终的权限？科幻电影《流浪地球》中有一个情节，就是太空站最终被计算机控制，狮航空难出现了同样的情况，就是计算机的权限高于飞行员的权限，当计算机出现故障或发生错误后，人无法干预，使人失去最后处置事故的机会，最终导致灾难发生，埃航空难很可能也是因为这一因素造成。

在全球各大航空公司纷纷宣布停飞波音737MAX-8的情况下，美国却为了维护美国飞机制造商的利益而继续执飞该型飞机，使得美国与全球其它国家之间划出了一条分界限，美国再一次站在了全世界的对立面，一边是美国，一边是其它国家，一边是美国利益，一边是死亡威胁，孰轻孰重，熟对孰错，一目了然。

我想这就是贪婪的资本和狭隘的美国利益观让美国做出的选择。可悲的是，美国是全球最大的航空市场，航空是美国最重要的交通工具，波音737MAX-8就像一颗定时炸弹悬在全球上空，也同样悬在美国的上空，如果不改正错误，狮航空难和埃航空难很可能也会发生在美国上空，波音737MAX-8在美国上空飞行时，自动控制系统是否也会在飞机需要爬升的时候作出向下俯冲的指令？就像这次埃航空难中也有美国人遇难一样，上帝并不会因为美国人为了美国利益而特别眷顾美国人。

人命关天与草菅人命，美国将作出怎样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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